厄內斯特．海明威《老人與海》


投稿者：榆



《老人與海》篇幅不長，我看的翻譯本只有98頁，直到78頁，筋疲力盡的老頭兒才把他心心念念、付出了無數血汗，只為把它釣起來的“好兄弟”——大魚給捕獲。過程中老頭兒太痛，太累，太孤單。他為了這條大魚，苦等了84天，在這84天裡，他一無所獲。終於等到第85天，迎來了他與魚兒周旋、與鯊魚爭鬥的三天三夜。這番與他深愛的大海的鬥爭，耗盡了他的心力。

於我而言，《老人與海》呈現了掙扎。老頭兒面對自己的目標，又或是所謂“理想”時，儘管苦求不得，但他還是一往無前。在捕獲大魚之前，老頭兒是堅定的。用血與汗刻畫的堅定。誰又曾想，這樣的堅定還是會被一次次的失望給打敗。失而復得是人生三大幸事之一，那得而復失呢？

老頭兒掙扎過。

在捕獲魚兒後，來了一波又一波的鯊魚。第一次來了一條灰鯖鯊，他失去了大約40磅的魚兒、魚叉、拉繩，剩下他不願再望一眼的、殘缺的魚兒，但他沒有被打敗，他說：“一個人可以被消滅，但是不可以被打敗。”第二次來了兩條雙髻鯊，這次他失去了四分之一的魚兒，那是魚兒最好的肉，他說：“真希望這是一場夢。”接著又來了一條雙髻鯊，老頭兒失去了刀子，和看鯊魚沉入海中的興致，留下了鉤魚竿、船槳、舵柄和短棍。老頭兒想：這下它們把我給打敗了。他望著平靜無波的海，對自己說：“你乏了，老傢伙，你心裡面已經乏了。”

我不知道老頭兒的感受如何，但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彷彿有什麼需要感慨，但又抓不住，嘆不出。儘管如此，在之後兩條雙髻鯊要帶走老頭兒的“好兄弟”的時候，他依然想方設法地趕走它們，但魚兒也只剩下半條了。在漆黑的夜晚裡，是真正的水天一色——無盡的黑。只剩風和帆，令老頭兒懷疑自己已經死了。讓他確定自己還活著的，是雙手的痛楚，和午夜來襲的鯊魚。老頭兒會和它們鬥到死，但最後老頭兒沒死，魚兒也只剩下頭和白骨。

老頭兒的掙扎讓我感受到了苦。實打實的苦，揮灑了98頁的苦。當他最後問起自己，是什麼打敗了他，他對著海，大聲地喊道：“什麼也不是，我跑出來太遠啦。”我不知道我看到這句話時，心裡作何感想，可能是太多想法思緒，若是真的要形容，那就是——空茫。月亮的光並不會讓老頭兒變得不孤單，太陽的光也不會讓老頭兒溫暖。夜晚的海太冷太靜，而他在海上已經呆的太久太久。 84天的等待都摧毀不了的鬥志，3天的得而復失卻可以。

老頭兒最後甚至祈求可以買到好運，但他也意識到，用他丟了的魚叉、斷了的刀刃、受傷的雙手，是換不了好運的。他自嘲：“你曾經用海上的84天去買，人家也差一點就賣給你了。”我看到這裡真的覺得好苦啊！我覺得不值得。我覺得海不值得這個有著光輝經歷的老頭兒變得黯淡。他應該永遠驕傲自信，閃爍著他最初的光芒。但老頭兒似乎並不覺得這一切不值得，他只是希望可以看到燈火映在天邊的紅光。

所以我也再不為老頭兒感到心疼。幾番思考後，我甚至覺得比起永遠一無所獲，他可能更希望是這樣的結果。因為他在最後，依然夢到了他少年時期，在非洲草原上看到的獅子。在我看來，獅子是他的初衷。他在接受自己被打敗後，問男孩要了兩份報紙，彷彿這場經歷並不曾動搖他，明天的他依然會早起、閱報、捕魚。而在文章的最後，老頭兒的夢裡，竟然出現了獅子。

我不知道老頭兒這一趟回來後，眼睛裡是否還有從前的那種歡快的、未曾被擊敗過的神采。但我能肯定，他的眼裡一定多了一份駭人的堅定，而今後這份堅定將成為他眼裡最絢爛的色彩。或許這趟旅途，是值得的，因為老頭兒會帶著他最初的光芒，變得更閃耀。

《老人與海》不僅僅是一本書，更是一種態度。一種真正的堅定。能理解的人想必獲益良多，不能理解也不需要去強迫自己理解，我們只需要知道，有一個人，他願意在得而復失之後，仍然一往無前，他的名字叫桑地亞。

【第三週徵稿進行中（8-4-2023 至 14-4-2023）

作品將於（15-4-2023 至 21-4-2023）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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