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樹《發條鳥年代記》


投稿者:不是發條鳥先生本人



閱讀這本書時的速度是忽快忽慢,是讀得很順利的同時,也容易讓大腦不小心打結。並不是説其實很難讀,而是在汲取小說情節時,故事的強大力量也入侵了自己的體內,像是在心裡開啟了一道又一道門,每道門都溢出了各種問題。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過去與如今的連接,所謂現在的我們,到底要解決什麼?或,我們應該要意識到這個世界存在的問題(而這類的宏觀問題讓人難過的是正常情況下我們都無法解決)那剝皮的俄羅斯軍官、潛藏在社會的邪惡之力綿谷昇──間宮中尉無法剔除的邪惡力量的任務,在歷史的洪流之中責任來到岡田亨身上。當然,村上給了一個較完美的結局。但或在如今的我們,又有什麼過去所無法解決的問題遺留呢?恐怕現實比小說更殘酷。大概越來越嚴重吧。

在這本書中,村上和以往的小說不一樣的是,除了關注個人性的痛苦上,更多關注了人類歷史上的痛苦,以及過去日本人所不願面對的過去的傷痛。日俄戰爭及滿洲國的描寫栩栩如生,那些可怖的事情最後留下的往往只有更深層的痛苦,而且無論過了多少年,依然會存在我們的記憶基因中,成為一道無法癒合的傷口。

有人説《發條鳥年代記》和《國境之南、太陽之西》這兩本在村上的小說中屬於較「中年式」的小說,也許正直青春期的自己還無法體會,但痛苦理應沒有年齡之分。笠原May的痛苦,對原生家庭和學校的格格不入,無意間的話語讓誰受了傷或死亡,她想説愛但無法正確地説,只能以「異類」在所謂常態的社會上很努力生存。當她談論死亡時,或許她真正想說的是我們一起好好活下去,好嗎?在第三部中她所寫的每一封給岡田亨的信,乍看之下感覺都在説些廢話,但仔細想,那些些叨叨絮絮也許代表了笠原May心中唯一讓她繼續活下去的東西。

到底愛情能如何改變一個人?岡田亨從逆來順受,帶著不知覺的態度打算就如此度過一生,沒人能夠評斷這到底是屬於「好的人生」或是「壞的人生」至少他為了救出久美子,他改變了。即使逆來順受,也有自己的原則與底氣,哪怕所擁有的力量連一隻貓都搞不定,但依然選擇對抗邪惡力量──只為了救出久美子。岡田亨什麼都能逆來順受,唯獨妻子離開這件事上不斷耿耿於懷,沒有了妻子一切彷彿都失去了意義。心底總有一個人,能讓你(我們)繼續活下去。

各種隱喻,各種事情,各種人類,各種的各種──我只期待哪天,這本書能被拍成一部電視劇(電影可能就太冗長沉悶了點)。上面提到《國境之南、太陽之西》,現在才知道原來《國》原本也是《發條鳥》的其中一部,只是之後被村上獨立出來而已,《發條鳥》從四部曲變成三部曲。

【第四週徵稿進行中(15-4-2023 至 21-4-2023)

作品將於(22-4-2023 至 28-4-2023)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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