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娜·阿西爾《暮色將盡》


投稿者：藹欣



看到挺喜歡的一本不同其他流水賬形式的回憶錄，Diane Athill，在出版社編輯生涯幹到了70餘歲，89歲完成《暮色將盡》，101歲逝世，然而我現在讀著她的文字，一個女人經歷了生活的磨礪，沉澱下來的智慧的通透，透過文字和感悟傳達出來，我很慶幸在這個年紀了解和體會老年生活的坦率和可能，少些焦慮，多些和解。

Diane提到著手《暮色將盡》的想法，現在有這麼多關於保持青春的書，還有更多有關生兒育女詳盡的、實驗性的經驗分享，但有關調零的記錄卻不多見。而她，正行走在這凋零的路程當中，為何不來記錄一下？

《暮色將盡》與其說是回憶錄，給我更像隨筆的感覺，通過對生活的觀察，找出自己對人生一些的態度，探討衰老和死亡，愛和責任，自私和遺憾。比如她想養一隻小狗但客觀上自己沒那個體力帶它去溜達，比如在網上訂購比預期小的綠植，總感覺自己應該不大希望看到他長成想像的樣子了。

一個走在人生邊緣的老人願意不加掩飾地分享自己的過去，即使有些事情不是普世價值觀所認同的。但我從她文字看到了對自己人生的灑脫、對第三者的坦然、對小孩冷淡背後的自私。雖然人會離開，但文字的力量會不斷地擴散，傳承，直達每個讀者，我覺得這本不是一個可以截取一句話可以概括，而是大片細節的描述和側寫去烘托作者當下的感悟和氛圍，但還是分享挺喜歡的一段：

「一本講老年的書並不一定要以鳴咽收場，當然也不可能鑼鼓喧天。你們找不到什麼可供汲取的教訓，沒什麼新發現，也沒看到什麼解決方案。除了一些隨意的散漫想法之外，別無所餘。其中一個想法是，在這個年紀回頭看自己的一生，雖然人的生命與宇宙相比如白駒過隙，但從自身的角度，它卻依然令人驚異地寬闊無比，能容下許多相互對立的不同側面。一個人的生命，可以同時包含寧靜和騷動，心碎和幸福，冷酷和溫暖，搜取和給予，甚至更加尖說的矛盾，比如一邊神經質地確信自己注定失敗，一邊覺得自己會成功甚至因此揚揚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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