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系《暖和和手套國》


投稿者：陳曉芬



生活再苦，也要笑著面對，好好地活下去，直到生命最後一刻，走過了就是勝利。 ——這是讀日本療癒系小說家小川糸的《暖和和手套國》這本書教會我的事。

書中的路普麥吉共和國（原型是波羅的海東岸的拉脫維亞），是人人嚮往的理想國。這個國家冬天非常冷，手套是重要的生活必需品，所以有穿戴美麗手套的文化習俗，也就有「手套國」的稱號。

吃黑麥麵包是國民的象徵，是家庭團結和樂的象徵。國民還喜歡唱歌跳舞。對他們而言，動人的音樂才是心靈的糧食，是人生最豐盛的佳餚。這裡沒有悲傷的歌。

哪怕是內容悲傷的曲子，他們也會笑著唱。這就是路普麥吉共和國的精神。國民都很熱情慷慨，每當家中有賓客來訪，人們會端出最上等的佳餚予以招待。

瑪莉卡出生在這個國家，生在一個好時代。她承載著家裡所有人的期待誕生，並自由快樂地成長。長大以後同樣經歷了使人生豐富的愛情，與優秀的養蜂人亞尼斯相戀並結婚。

亞尼斯是瑪莉卡賴以維生，幸福的必然，是唯一想守護的愛，想一起呼吸著彼此，相濡以沫的存在。路普麥吉共和國的人們使用手套互傳情意。自小排斥縫紉和編織，對織手套也毫無興趣的她，竟也為愛的人織起手套。

然而，一切美好被戰爭的爆發摧毀。路普麥吉共和國被冰之囯佔領。瑪莉卡和亞尼斯婚後五年的幸福生活跟著結束。儘管如此，兩人堅信只要攜手同心，可以挺過所有苦難。

結婚了十年始終沒有盼到孩子曾讓夫妻倆內心備受煎熬，但會給家庭招來好運的黑色鸛鳥夫妻某日飛抵他們家的院子當棲地，還孵蛋生出小鳥。

這事讓亞尼斯覺得，那些鸛鳥就是他們的小孩。瑪莉卡也不自覺地認爲，是神去拜託鸛鳥夫妻，代替他們生下寶寶。於是，他們放棄生育計劃，用心感受生命賜與的幸福。很多事情換個角度想，結果就會變得不一樣。

隨著國家局勢變得嚴酷，亞尼斯終於也收到拘捕令。瑪莉卡織了一雙新手套給他帶上路，祈禱他平安歸來。接下來的日子，她總是偷偷多做一點料理，希望不論何時回來的亞尼斯，都能立刻吃飽。

沒有亞尼斯在的家，歸家的鸛鳥不再來，蜂箱的蜜蜂也全死光。不過，瑪莉卡沒有放棄希望，依舊堅毅地生活著，織手套送人等於將溫暖送給對方，所以她織很多的手套，不只為亞尼斯織手套，也織手套送給街坊鄰居和親朋好友。

傳授手套織法成爲瑪莉卡全新的人生目標，她學會享受編織的過程，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抵達終點之前的路。以手套結緣，她結交了很多朋友，並以此爲樂。

瑪莉卡在亞尼斯離開的第五年，收到了陌生人從冰之國寄來的信，裡面裝著一隻她連夜爲亞尼斯織的左手套，還有他鑿洞寫字的槲葉，以及一顆她相信是亞尼斯送給她的招來好運的褐色橡實。

陌生人發現手套掉在住家附近，手套裡有一張寫著瑪莉卡的名字和地址的字，給她寄來的善意。對瑪莉卡來説，單隻手套無法證明亞尼斯已死。相反的，這隻手套是他活著的證明。她決定這麽相信。

大自然的美麗和充滿生機，讓瑪莉卡覺得自己這些年並未失去任何東西。只是變化成不同姿態而已。亞尼斯也是，他沒有消失。只是身形化作了風、陽光、雨水、彩虹、土壤和森林。

路普麥吉共和國的嚴冬還沒結束。現實依舊殘酷，無辜的人被殺、被抓走、被痛毆，有如家常便飯。如此艱難的時刻，瑪莉卡還是笑得出來。不只是她，所有國民亦然。

哭哭啼啼對事情沒有幫助，不如放聲大笑，還能為比自己痛苦的人帶來勇氣。沉浸在悲傷裡沒有任何益處。所以，瑪莉卡永遠帶著笑臉。

無論生活對她如何殘忍，她仍舊像她的名字那樣，溫柔又不失堅毅地笑著活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我想，這就是心態決定了一切，有什麼樣的心態，就有什麼樣的人生。當你以豁達樂觀的心態面對人生，就能戰勝所面臨的苦難，像瑪莉卡一樣快樂地度過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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