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點點 —— 回不去的童年時光


投稿者：繁星點點



《屬於我的歲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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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的玩意兒多的是，隨便在屋外撿幾顆小石頭就能玩一整天，隨便在地上畫幾條線也能玩個半天。印象最深刻的玩意兒是玩煮飯、抓抓、跳繩、抓迷藏和飛機跳跳。弟弟是唯一的男孩，所以無論我們玩什麼弟弟也只能跟著我們，就算是玩煮飯或是要他扮女孩穿裙子他也不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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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深刻的一次，弟弟隨我、妹妹和小珍到花園裡採花，不知怎的弟弟摘了一顆不小也不大體積剛好可以放進鼻孔裡的花種子來嗅，就這樣花種子被弟弟吸到鼻孔裡去不能弄出來。弟弟怕得一直哭不停，在毫無辦法之下媽媽唯有帶弟弟到藥房求助。急如火燒的我們看見媽媽帶著滿臉笑容鼻孔不再塞著花種子的弟弟回來，我們終於放下心頭大石。要把鼻孔裡的花種子拿出來，我想一定要非常大的工程，說不定還需要動手術呢！動手術在我們的字典裡就會聯想到需要非常多的錢，我覺得很自責為什麼沒有好好地看顧弟弟。終於我忍不住開口問了媽媽弟弟的手術費用了多少錢，誰知媽媽給了一個讓我摸不著頭腦的答案。媽媽告訴我不用錢，原因是在醫生準備要一展所長的時候，花種子隨著弟弟的鼻涕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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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讓我和媽媽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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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答謝幫忙載媽媽到藥房的鄰居叔叔，媽媽給了幾個楊桃和一些雞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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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的木屋都是沒有規律地集中在一起，右邊有幾家，左邊又幾家，前後也是有幾家，鄰居與鄰居之間零距離，熟絡得很。鄉村小孩更是結交滿天下，左鄰右裡早已混得滾瓜爛熟，得空時大家就相約出來交流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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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珍的家就在我們的屋子下邊，只要下一條小嶺子就能到她的家，非常的近。我們很喜歡相約一群鄰家朋友到她家門前玩抓抓。每一次要被抓到時，我們都會跨過門前的小河以便暫時可以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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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吶吶吶吶吶，快來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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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家朋友回過頭挑釁追不到他的小伙子，還做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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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也很喜歡學我們，但是每一次跨河他的一隻腳在地面上另一隻卻插進河裡去了。通常遊戲都會中斷好幾次讓弟弟可以去沖洗他的腳。偶爾我們也會跌得遍體憐傷，跑得太快腳也不受我們控制了，雙腳重疊拗一拗身體失去重心就趴跌在沙子路上。忍著痛爬起來，膝蓋上，手膝上，手掌心都滲出鮮血，慘了，又要被媽媽大罵一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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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我們只會吃喝玩樂，其實我們也挺健康的，童年時期，我們最拿手的運動就是打羽毛球。屋旁就是我們的羽毛球場，沒有華麗而標準的洋灰羽球場，只有在地面上畫一條歪歪斜斜的線以代替羽球網的黑沙地。不知道是否我們打得不夠好，羽毛球特別愛鬧彆扭地跑到屋頂上去，每次都要出動家裡最長的竹子把它請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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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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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一點，過去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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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在遠處指點我對的位置，而我就拿著長竹子往上戳，羽球一跳一跳地慢慢往下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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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也因為是風的原因，羽球被吹到屋頂上去了。也因為是風的原因，特別鍾愛放風箏。刮風的季節，藍藍的天空中自由自在的風箏在翱翔著，煞是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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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風箏在那個季節也是我們的運動之一，是屬於有氧運動。放風箏是有氧運動？百思不得其解。皆因永遠都是我們在跑，風箏永遠都飛不上去，而且還追在後頭的地面上，“咔噠咔噠” 刮得焦頭爛額。粘好刮破的地方後，我們又再整裝待發，再接再厲，像只打不死的小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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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我也特別愛向外跑，每當媽媽要我回家沖涼吃飯時，媽媽就會向著四面八方高喊我的名字，接收到媽媽的呼喚我就會乖乖地趕回家向媽媽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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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區的範圍都不小，條條小路都能通到不同的地方去。屋子也很寬大，屋外一定都有一些空地，通常村民們都會用來種花種菜或是養雞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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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住在隔壁的外婆搬家後，我們家外面的空地都圍上了籬笆，之前沒圍上是因為要方便年老的外婆可以隨時過來我們的家。爸爸還釘了幾個一格格的雞籠來養雞，雞籠上媽媽會把一些木箱放在上面，木箱裡邊還鋪滿了撕成條狀的報紙，這是讓母雞可以在裡面生蛋用的。如果有母雞要孵小雞，這個木箱也可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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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雞籠一排排地靠著籬笆排在楊桃樹下，每個雞籠都有一個小小的門，裡面還掛著兩個小兜，一個是用來裝水，另一個則是用來裝雞食料的。雞籠裡養著的是一種叫做玲瓏雞的雞，這種雞比一般的雞小很多，非常可愛，而且它羽毛的顏色也特別的美麗和光滑。那時候非常流行養玲瓏雞，所以我們會把它關起來以免玲瓏雞走了出去會被抓走。每天下午媽媽都會吩咐我們去檢查雞籠裡是否有充足的水和雞食料，如果沒有了我們就會加一些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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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除了養玲瓏雞以外，我們家也有養很多走地雞，所謂走地雞就是這些雞都是自由活動的，我們都不會把它們關起來。每天同一個時間媽媽就會定時餵牠們，有時我們的飯菜吃不完媽媽也會倒給這些雞吃。這些吃剩的飯菜也會引來一群群的小麻雀和布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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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人生中，第一次抓得小鳥原來就是這麼的容易，我們用媽媽不要的筲箕倒反放在地上，然後用一支綁上長長繩子的棍子撐起筲箕的一端，當然要把一些食物放在筲箕中間。我們拿起綁住棍子的繩子慢慢地退到屋子裡面再把門關上，在門縫靜靜地觀察等待時機，當小鳥一走進我們設計的圈套時我們就趕緊用力地拉手中的繩子，棍子被我們一拉立即掉在地上，而筲箕也隨著棍子的掉落把在吃著食物的小鳥罩住了。看著小鳥在筲箕裡飛不掉，我們真是樂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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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兒時的我們也挺調皮，竟會用這種方法來矇騙小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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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玩耍和做些運動，其實我和弟妹也有很多非常有趣的經驗，只是這些經驗現在的小孩未必還有機會可以嘗試到。尤其我們的小弟弟，在他幾歲時我們就舉家搬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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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分，除了可以聽見小鳥的歌聲，公雞的啼叫聲之外，我們最常聽到的就是 “咯咯咯” 母雞的叫聲。母雞下完蛋就會 “咯咯咯” 地叫，我們會沿著母雞的叫聲來到下蛋的地方再把雞蛋拾起。有時候母雞還沒離開下蛋的地方，弟弟就會向母雞丟石頭把它趕走。聽媽媽說，如聽媽媽說，如果母雞還沒離開下蛋的地方而我們就去拾雞蛋，母雞以後就不會在同一個地方下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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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童年時候的生活非常貧苦，媽媽用兩零吉買菜煮飯，爸爸用兩零吉去工作。所以母雞生下的雞蛋媽媽都會拿去買以便可以幫補家用，記憶中我和妹妹也曾經提著幾袋裝有我們家的楊桃逐戶逐家去買。那時候的生活的確很苦，但卻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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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笑聲的背後還融入了一把被忽略的聲音。這個小生命陪著我們一起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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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米是我們家的小寵物，它是一隻明種狗，是爸爸從垃圾堆裡把它帶回來的，當時的它，看在我們眼裡像只垃圾狗，毛髮結成一團，身體還發出難聞的味道，並不是什麼明種狗。經過細心地照顧，米米終於可以恢復真正模樣，現在的它，毛髮順滑亮麗，身上已經沒有當時帶回來的臭味了。米米還很乖，不久後它還為我們添多了一隻小米米。有人說，像米米這種類的狗非常聰明，果真米米和小米米不但很本領看門，還會和我們玩捉迷藏，我們和它母女倆的感情都非常要好，它們猶如我們的生活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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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沒多久米米和小米米就被人毒死了，難過了好一陣子，雖然事隔十多年，它們依然還在我們的記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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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天空佈滿朵朵晚霞就是小動物們回家的時候了。百鳥歸巢。小雞小鴨們跟在雞媽媽和鴨媽媽後面規規矩矩地回家去，一步都不敢怠慢，深怕迷路了會被拐子手給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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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輪忙碌之後，夜幕也開始慢慢降臨，吃飽的我和妹妹手上拿著一個空瓶子在等待著我們的目標。坐在屋外無聊百般，於是我們伸直雙腳好讓蚊子可以輕易地叮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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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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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誰打得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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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２，３，４，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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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漸地侵占了天空，樹上開始出現了點點火光，我們攤開五指輕輕捉住點點火光，手掌心裡點點火光一閃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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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瓶子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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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螢火蟲放入妹妹手中的瓶子裡。楊桃樹飛滿一閃一閃的螢火蟲，草叢中也有數隻飛向楊桃樹開始了它們的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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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我們的朋友，一點都不覺得可怕。家裡的煤油燈壞了，我們就用蠟燭，已經習慣了摸黑，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反正家裡的每一個角落我們早已熟悉。唯有一種人讓我和弟妹怕得不敢吭聲，這個人就是推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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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經常會有很多推銷員來到鄉下推銷他們的產品，藥物、碗碟、煤氣爐、書籍等等各種各樣的物品都有賣。我們所知道的推銷員已經有一定的形象，如果發現有人撐著一把傘，手提一個公事包，逐家逐戶地去叫門，他就是讓我們聞風喪膽的推銷員。這個可疑人物還沒到我們家，我們早已把原本開得大大的門窗關得像似沒人在家一樣，然後就躲在房裡不敢出聲，連呼吸都放慢幾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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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容易又一年，歲月匆匆數十幾載，前幾天才和家人舉杯團圓，今天的我拖著行李箱隻身上路，追尋屬於自己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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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鄉下里最熱鬧的時刻就是過節日，最開心的也莫過於我們這群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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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明月分外圓，樹枝上排滿了一排排五顏六色的小蠟燭，一個個點亮的紙燈籠掛在樹上，排出各種形狀的石頭上發出燦爛的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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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提著燈籠，金魚燈籠，兔子燈籠，蒙面超人燈籠……一群孩子排著隊一個接一個在轉圈圈。轉呀轉，轉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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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中劃過月旅行的踪跡與繁星相遇後發出喜悅的歡呼，正公告大地我們最嚮往的春節即將蒞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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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懷念的永遠都是被爆竹吵醒的日子。一令吉十仙的壓歲錢。掛得滿樹迎風旋轉的紅包，封面金色福字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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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慢慢地開動，窗外的人與物漸漸地向後倒退，倒退，火車越向前開動，窗外的人與物就越變越小，不久的將來他們也會成為我的歲月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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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的痕跡已蓋上刻有我的名字的戳子，哪怕髮梢已披上雪白的風霜，記憶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遺忘，這是一個屬於我自己的歲月，雖然苦，但卻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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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