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表演舞台上,演出至情感豐沛處時,
歌手、演員或是任何形式上的表演往往不能自己時,無法讓演出繼續

——歌唱哽咽、入戲過深——

需要等那一波浪潮過去,
才能繼續完成後續的表演,
等待恢復平靜海面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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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我正在浪頭,浪特大,不知道
哪時才能下浪,
哪時能回到灘岸邊靜觀潮汐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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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回程,捷運上無神地滑著手機,
突然 LINE 跳出了圖片訊息,是媽媽傳來靈堂上的照片。
照片裡,一隻吉娃娃躺在紙箱裡,
牠小小的身軀下撲滿黃色的紙蓮花,雙眼閉著,像是沈睡的安詳,
但那已不是睡眠,
已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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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捷運車廂人聲吵雜,
但眼淚是浪,浪聲蓋過一切周圍的談話聲。

「啪——,啪——」

眼淚是大顆、大顆地紮實落在地上,鼻水襯著淚水湧出,
如果這張臉是一片大海,那大概每一處都是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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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哭泣不再是大人的權利,哽在喉頭上的嗚咽,
拿出包裡的口罩,遮蓋面上所有的狼狽,
口罩盛捧著淚水,臉看著車向外黑漆無光的地道,如此時此刻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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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總是沒有任何遲疑地打入生活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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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站,我找了最邊際的位置,跟媽媽通電話,
對話的同時也是哭泣的同時,
電話那頭的媽安慰著我,或許也是安慰著自己般

——冬冬往更好的地方去了。

掛上電話,我快步出站,只想到一個全然私隱的空間。
並不是走著平日的路線,往較少人行經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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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步代表一日天、一個月、一整年,冬冬的動作、表情、習性,牠在我生命裡曾經留下的記憶,終究帶不上我走回家裡。蹲坐在路邊,方才梗在喉頭的嗚咽成為海嘯,即便是少人行經的路旁,聲音最終惹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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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了,我心裡某部分跟著一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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